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周五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说,他将于8月15日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美国阿拉斯加州会晤。俄罗斯总统助理乌沙科夫证实这一消息。之后有知情人透露,白宫正在考虑邀请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同时访问阿拉斯加。此事正在讨论中,尚不清楚泽连斯基最终会不会前往阿拉斯加参加会谈。法国总统马克龙表态称,“欧洲必须参与”。
8月15日的阿拉斯加会谈最终有几方参加,能谈成什么结果,难以预料。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谈总比不谈好。如果此次会谈能促进俄乌战争向停火的方向迈进,哪怕是一小步,对全世界来说,也都是大好事。这也意味着,促成俄乌战争终结,或慢慢达成停火的任何举动、行为和言论,都可能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特朗普之所以热心促成俄乌停火,除了复杂的政治考量和普世价值的追求外,也与他急切想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密不可分。
俄乌战争不只是二战后欧洲最大规模的战争,也是全球继二战后最大规模的战争,也是时间较长的战争(始于2014年的顿巴斯战争,并于2022年2月24日升级为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而且迄今看不到结束的迹象。悲观地看,这场战争可能要比二战后最长的越战(1955年至1975年)时间更长;乐观地看,也许不会持续20年。其次,俄乌战争造成二战后人员最大的伤亡。综合各种开源信息,截至2025年7月9日,俄罗斯方面的总伤亡人数在90万至130万,死亡人数估计为19万至35万。乌克兰的死亡数据难以精准统计,不过根据UALosses网站公布的阵亡与失踪人员名单,乌方阵亡士兵数量可能在7.3万至14万。
至于平民伤亡则更难统计,也许要等战后才能慢慢知晓;经济和文化损失,同样难以评估,也要等待战后的综合和全面调查、统计。
如果能终结这一战争,哪怕是一点点推进,无疑都可能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而且也会改善人们对和平奖含金量,包括公正和价值量的评价。在所有诺贝尔奖项中,和平奖和文学奖是争议最多的,也被视为含金量较低的(相较于物理、化学、生理学或医学、经济学)。
根据诺贝尔奖网站的统计,从1901年到2024年,该奖项颁发105次,有142位个人和组织获奖,其中111位个人,31个组织。如果排除组织机构的重复获奖,则有28个组织获奖(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分别于1917年、1944年和1963年获奖,联合国难民署于1954年和1981年获奖)。
在个人获奖中,不乏争议,如1973年诺贝尔和平奖颁发给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和越南的黎德寿。但最具争议的是2009年美国总统奥巴马的获奖,国际社会认为,对提名截止前两周才就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授予和平奖过于草率,奥巴马尚未做出值得获颁此一殊荣的贡献。
奥巴马本人也表示感到意外和受宠若惊,说他把奖项视为对美国领导地位的认可,而非对个人成就的肯定。“我将把此次获奖视作是对我接下来行动的鞭策”。他还表示,会把1000万瑞典克朗(约134万5000新元)的奖金全额捐给慈善团体。后来,诺贝尔和平奖委员会秘书长吉尔·伦德斯塔德2015年在回忆录中透露,非常后悔将和平奖颁发给奥巴马。
特朗普心心念念着诺贝尔和平奖,希望借此改善个人形象,这或许是诺贝尔奖委员会一箭双雕的机会。特朗普已经通过自己的言行,在全球建立起独特的人设:夸夸其谈、好大喜功、极其虚荣、见利忘义。如果能凭借调和俄乌战争的实际作为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是改善人设的最佳镀金。
一方面,特朗普毫不掩饰自己希望获取诺贝尔和平奖。在2025年1月20日的就职演说中,特朗普说:“我最引以为傲的遗产将是成为一名和平缔造者和团结者。那正是我想成为的。”而且,早在2019年,特朗普就示意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提名他角逐诺贝尔和平奖。
另一方面,特朗普也确实在朝这一方向努力和行动,如调停俄乌战争、以色列和伊朗的军事冲突、印巴战争、泰柬战争,甚至在非洲促成和平。8月1日,柬埔寨副首相孙占托宣布,由于特朗普协助调停柬埔寨与泰国的边境冲突,柬埔寨将提名特朗普角逐2026年的诺贝尔和平奖,感谢他带来和平。
尽管如此,特朗普也在社媒上多次报怨,即便他做了很多努力,“都不会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能否获诺奖,需要的是贡献和成果,如果特朗普持之以恒地做下去,诺贝尔和平奖可能会降临头上,包括泽连斯基。但是,如果只是做秀和反复无常,诺贝尔和平奖可能只是黄粱一梦。特朗普上任以来在俄乌问题上的表态反复无常,甚至一度威胁退出斡旋,就被国际舆论认为是花拳绣腿。
另一方面,俄罗斯总统普京的虚以委蛇,以占领乌克兰领土为己任,而泽连斯基一再重申决不放弃领土以换取和平。这些情况足以表明,俄乌停火或战争终结是很多人的良好愿望,但并不会轻而易举实现,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尽管诺贝尔和平奖无比诱人,但真正要实现停火与和平,有大量艰巨而复杂的工作要做,路途充满荆棘。最有可能的是,要靠国际社会全面持久地援助乌克兰,直到它彻底打败侵略者,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与和平,就像二战的结局一样。
(作者是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