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球关注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在阿拉斯加的峰会如期举行,谈判没有达成停火协议,这也是峰会之前所有舆论的预判。2023年3月,国际刑事法院对普京涉嫌战争罪发出拘捕令。特朗普用红地毯迎接普京,表明美国与俄罗斯一起嘲弄了国际规则。《纽约时报》以《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共识:“特普会”是普京的胜利》为题发表评论,《法广》则以《发动战争者反成美国贵客,普京已经赢了?》为题发表分析。
普京赢了,借助与特朗普的个人关系结束多年来西方社会对他的孤立。“特普会”后,两人在新闻发布会上谈友谊。普京说:“我和特朗普总统建立了非常务实且值得信赖的良好关系。”特朗普说:“我和普京总统以及弗拉基米尔(编按:普京名字)的关系一直很好。”请注意:“一直很好”,这与今年2月特朗普在白宫斥责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形成鲜明对比。特朗普上任后,多次指责泽连斯基挑起与俄罗斯的战争。
普京赢了,解除了特朗普的关税施压。7月14日,特朗普宣布,如果不能在50天内达成和平协议,他将对俄罗斯征收100%的关税。7月28日,特朗普将50天期限缩短至10天或12天。8月8日,最后通牒来临之际,特朗普宣布与普京会面。“特普会”自然取消了对俄罗斯的关税威胁。特朗普不忍对普京下手。
普京赢了,证明他的拖延战术成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普京愿意停火,原因在于他对取得战争胜利信心满满。普京认为,俄罗斯综合实力的优势最终将起到决定性作用,乌克兰将被俄罗斯的力量彻底压倒。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比乌克兰更重要。普京绝对不会被特朗普说服走向和平。确保乌克兰永远不会脱离俄罗斯而独立,对他的政治遗产至关重要。尽管三年半来俄军的进展极其缓慢,但至少已控制了乌克兰约19%的领土。对普京而言,如果战争未能实现他设定的政治目标,就等于失败,这将激怒俄罗斯极端的民族主义,势必危及独裁者个人地位。普京如果在俄乌战争中失败,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将一落千丈。已经显见的俄罗斯影响力衰落事例有:不救助叙利亚阿萨德政权,对以色列袭击伊朗袖手旁观,俄罗斯在南高加索的影响力减退。
普京赢了当下,不等于赢了战争,原因是乌克兰抵抗俄军的意志坚定,且有成效。8月15日,英国广播公司报道,约95%的乌克兰民众不信任普京,约54%的乌克兰人支持某种形式的土地换和平,前提是乌克兰的国际伙伴必须提供安全保障。乌克兰民众对俄罗斯的不信任如此根深蒂固且普遍,以至于许多人认为,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达成冻结前线的协议,无异于邀请俄罗斯在休整、重新武装后,再次发动攻击。
乌克兰用事实证明了它是英勇的国家。2022年3月,乌克兰仅凭肩扛式反坦克导弹和坚韧的意志,就击退俄罗斯对基辅的初步攻势,打破了许多军事分析家的预测。同年晚些时候,俄军遭遇惨败,乌克兰在没有现代装甲部队和空中掩护的情况下,在哈尔科夫地区收复近1000平方英里的土地。
乌克兰近期以大规模无人机突袭造成俄军战略轰炸机等重大损失的“蛛网行动”震惊世界,乌军用无人机和人工智能展现了21世纪的新型战争。
俄乌战争凸显让双方领导人承认失败的难度,尤其是在他们的军队尚未在战场上被彻底击败,且没有对等谈判妥协的情况下,双方都没有明确的胜利之路,也没有明显屈服。这就是说,俄乌已陷入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这就是特朗普调停俄乌战争的积极贡献,如果他能成功使俄乌双方停战,获诺贝尔和平奖乃在情理之中。他最初调停俄乌战争的起点是偏离正义和国际秩序的,但在特普会后,他表示几个重要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这是特朗普的进步,意思在于他没有按照普京的要求,让乌克兰放弃乌东四个州和克里米亚,这与特朗普自己原先构想的土地换和平有很大出入。
在特普会前,特朗普与欧洲领导人就乌克兰问题达成一致,说他不会在领土问题进行谈判,而是呼吁立即停火,并称乌克兰必须就此直接与俄罗斯商谈,并威胁普京,如果拒绝停火,将面临“非常严重的后果”。特朗普的立场出现惊人反转。他现在能与欧洲和乌克兰领导人积极沟通,没有表现出过去的一意孤行,是进步了。他在特普会后指出,将很快与北约领导人和泽连斯基通电话。
特朗普为何进步了?8月13日《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报道或许为背后的真相提供线索。报道指出,芬兰总统斯图布与特朗普的私人关系非常好。斯图布是一位优秀的高尔夫球手,他与特朗普的友谊始于近五个月前在西棕榈滩的一个高尔夫球场上,这份在高球场上建立的友谊让斯图布成为特朗普与欧洲官员沟通的关键渠道。斯图布说,他发现特朗普私下的形象与公众形象截然不同,后者在私下是一位倾听者,能够进行“非常坦诚的对话”。
特朗普已成为俄乌战争停火的关键角色,泽连斯基称,乌克兰依靠美国的强势、美国的力量来结束这场战争。他相信美军实力碾压俄军,但在美国优先的背景下,美国绝对不愿意为乌克兰与俄罗斯开战。特朗普能够为乌克兰以土地换和平争取到足够的安全保障,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作者是上海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