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勘:让美国再次健康是MAGA的具体体现

由政府干预,限糖限盐,提供科学食谱以及运动指南等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只是美国,也是世界上所有政府的责任。当人们能从科学的生活方式获得健康长寿,也就是让一个国家健康的开始,也是一个国家伟大的开端。

美国总统特朗普7月16日宣布,饮料业巨擘可口可乐已同意在美国生产的可乐使用真正的蔗糖。特朗普在自己的社媒平台称:“我一直在与可口可乐公司沟通,希望他们在美国生产的可乐,使用‘真正的’蔗糖,他们已经同意。”

在市场经济下,国家领导人干预经济,甚至小到干预一家企业的经营,尽管有些奇特,但也不能说不行。因为经济学中本来就有哈耶克的自由市场经济和凯恩斯的政府干预经济两种理论,而且似乎都有一定的效果。

但是,干预一家企业的产品设计和配方,如果没有科学依据,只因为个人口味,就多半有些悬乎。如果特朗普仅以个人口味来要求将可口可乐饮料中的高果糖玉米糖浆改为蔗糖,还有可能导致他与支持者第二次反目。他之前因为取消对电动车的补贴,就导致特斯拉电动车老板马斯克与他翻脸。

高果糖玉米糖浆在1970年代开始流行,由于美国政府对玉米农的补贴以及对蔗糖征收高额进口关税,使用量激增。美国可口可乐在1980年代就改用成本更低的高果糖玉米糖浆,但在大多数海外生产中,仍继续使用蔗糖,因为蔗糖风味较佳,更具吸引力。一直以来,墨西哥产的玻璃瓶装可口可乐和专为逾越节推出的犹太认证可乐都使用蔗糖,因而备受部分美国消费者青睐。

但是,如果停止用高果糖玉米糖浆,会让美国中西部的农业州如伊利诺伊州、艾奥瓦州和内布拉斯加州的玉米农民失业或转产,这些州的乡村地区选民在2024年总统大选中大多支持特朗普。此外,让可口可乐改用蔗糖,还会导致美国数千个食品制造业岗位流失,增加外国糖的进口。这对于美国经济并非利好。

不过,特朗普要求可口可乐改用蔗糖显然有更重要的理由——让美国再次健康(MAHA),这如同他的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一样,可能深得人心。让美国再次健康事实上就是MAGA的一部分,或者是互补,能让国民健康长寿,就是一个国家伟大的重要体现。

人工色素导致肥胖和健康问题

小肯尼迪就任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长以来,就力推MAHA运动,并且认定,糖是引发美国人肥胖的重要原因之一,甚至提出“糖是毒药”说,但并未说明所指的糖是来自玉米、蔗糖还是其他作物。

由特朗普召集、旨在探寻慢性病根源的MAHA委员会,5月初发布报告称,大量摄入高果糖玉米糖浆,可能与儿童肥胖及其他健康问题相关。当然,美国人的健康问题并非只因为食用糖,而是广泛食用深加工食品。因此,美国卫生部也在促使多家食品公司调整配方,去除人工色素等成分。7月中旬,白宫还宣布,占美国冰淇淋销量90%以上的数十家冰淇淋公司已承诺,将停止在冷冻乳制品中使用经认证的人工色素。

然而,食用蔗糖是否比高果糖玉米糖浆更健康,一直存有争论。高果糖玉米糖浆和蔗糖都由果糖和葡萄糖组成,但结构上有所不同。高果糖浆里的葡萄糖跟果糖是分开的,而且果糖量略高于蔗糖,但蔗糖的分子则是一个葡萄糖和一个果糖组成。这种不同让高果糖浆的健康风险高于蔗糖。如果全部用高果糖浆,会明显提高糖尿病和肥胖的发病率。

但是,美国医学会表示,高果糖浆不大可能引发比蔗糖更严重的肥胖,因为两者有相近的葡萄糖果糖比例。美国玉米加工协会也制作广告,宣传高果糖浆对比蔗糖没有特别害处。2022年一项临床研究回顾发现,高果糖玉米糖浆与蔗糖对于体重增加或心脏健康方面并没有显著差异。唯一的显著差异是食用高果糖玉米糖浆的人,体内发炎标记增加。总体而言,在相同卡路里摄取量下,这两种糖的效果似乎相似。

蔗糖是否比玉米高果糖浆更健康,需要更多科学研究结果来支撑,但即便研究最终证实蔗糖比玉米高果糖浆更有利于健康,仅此一项也不足以让美国再次健康,因为健康是由多种因素促成的,须要全面的科学生活方式。吃什么和怎么吃,只是一部分,吃据称有利健康的糖(蔗糖)又是饮食中的一个很小部分。正因如此,“让美国再次健康”委员会5月22日发布一份共72页的报告,引用约500项研究作为证据,认为深加工食品、化学制剂、精神压力、过度接种以及过度医疗等,可能是导致美国儿童慢性病和肥胖高发的原因。

但是,这份报告受到多种质疑,包括援引的部分参考文献并不存在,有多个链接失效、部分研究存在误读或已被证伪,以及可能由人工智能撰写等问题。

饮食是肥胖首要原因

白宫对此回应称,报告只是存在格式问题,内容无碍,有关错误已着手修改。白宫新闻秘书说,这是联邦政府迄今发布的最具变革性的健康报告之一,白宫网站已经更新报告,删除那些不存在的研究,一些被质疑的链接也被替换。

这也意味着,美国政府遵循凯恩斯主义,在健康和经济问题上进行干预。当然,干预所根据的应当是有确切科学研究结论和可预测的趋势。在这方面,也许特朗普政府大方向是正确的。现在,全球有超过10亿人过度肥胖,大量研究证明,工业化和后工业化时代的今天,饮食才是肥胖的首要原因。

7月14日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的研究得出结论,肥胖的流行,饮食要负主要责任。对来自全球六大洲、生活在不同社会和生活方式中的34个人群、数千名参与者进行的研究发现,90%的肥胖是由过量的能量摄入导致,尤其是儿童。所谓深加工食品是指用油炸的薯条、薯片,含高糖的饮料、蛋糕、面包,和含多种调味剂、添加剂或色素的火腿肠、肉类等食品。

因此,由政府干预,限糖限盐,提供科学食谱以及运动指南等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只是美国,也是世界上所有政府的责任。当人们能从科学的生活方式获得健康长寿,也就是让一个国家健康的开始,也是一个国家伟大的开端。如果它以前健康过和伟大过,就会再次健康和伟大。

作者是北京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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