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广受舆论关注的武汉大学性骚扰事件终于有了结果。武汉大学9月20日发布调查通报,撤销对肖明瑫的记过处分,维持授予杨景媛硕士学位,同时给予该校一些管理干部和教师纪律和行政处分。
这一查处结果多少有些出人意料。许多网民认为,杨景媛指控肖明瑫对其进行性骚扰,给肖明瑫本人及其家人带来很大伤害,法院二审都认定杨景媛性骚扰指控不成立,但武大不仅没有给杨景媛任何处分,还让她在论文有明显漏洞的情况下,拿到了硕士学位。
于是,武汉大学的查处通报又招来不少批评。加上该校近日在一次会场布置中,使用类似日本国旗的标识,网络上嘲讽武汉大学的声音有增无减。
应该说,武汉大学对这起因性骚扰引发的舆情事件,整体反映迟钝。尤其是武大校长张平文7月31日称,要等上级安排才能公布相关处理结果,更引发外界抨击该校官僚作风严重,不敢承担责任。
这起事件的原委并不复杂。2023年7月11日,武汉大学女生杨景媛,在武汉大学图书馆发现坐在对面的该校男生肖明瑫不停地用手隔衣抓挠自己的裆部,于是用手机拍下对方的行为,当场指斥肖明瑫对她进行了性骚扰。在杨景媛的要求下,肖明瑫写下致歉书以求谅解。
同年10月,杨景媛将性骚扰事件经过及相关证据发布到网络上,引发舆论关注。当时,网民纷纷指斥肖明瑫,武汉大学也迅速给肖明瑫以记过处分。
但肖明瑫的母亲晒出了儿子五年来的湿疹病历,并邀请了五位医学专家进行鉴定。医学专家经过分析,判断肖明瑫当时的动作节奏、间断特征不符合自慰行为,而更贴近因湿疹发作时的抓痒动作。
不过,杨景媛不肯罢休,在2024年6月将肖明瑫告上法庭,要求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
今年7月25日,武汉市经开区法院在一审判决中认定,肖明瑫在图书馆内的行为不构成性骚扰,驳回杨景媛的全部诉讼请求。
事件反转后,杨景媛成了众矢之的。但她仍高调放话称,今后无论肖明瑫去哪工作还是上学,她就去哪举报,“誓要将他逼入绝境”。
杨景媛的姿态引发众多网民指责。一些网民又扒出杨景媛的硕士论文存在严重谬误,包括虚构法律条文,引述数据来源存疑等等。
因此,众多网民要求武汉大学撤销对肖明瑫的处分,调查杨景媛及其导师学术不端问题,并撤销杨景媛的硕士学位。
面对汹涌舆情,武汉大学8月1日才作出回应,称学校充分尊重司法判决结果,已组建工作专班进行全面调查复核。外界以为,武汉大学很可能将撤销对肖明瑫的纪律处分,杨景媛已获取的硕士学位也可能被取消。
9月17日,武汉市中级法院就杨景媛诉肖明瑫性骚扰损害纠纷案作出二审判决,决定维持一审判决。武汉大学随即通报决定撤销对肖明瑫的记过处分。
至于为何仍授予杨景媛硕士学位,武大通报称,经核查,专家组认为杨景媛硕士学位论文选题具有一定新意,选取的计量方法基本合适;论文所运用的19万余条原始数据可通过比对检验;个别图表的复现结果与原文相比存在差异,但不影响论文主要结论;未发现抄袭、主观造假、篡改数据和编造结论等学术不端行为。
虽然专家也发现杨景媛学位论文存在百余处不规范问题,但学校学位评定委员会决定,维持授予杨景媛硕士学位的决议。而对杨景媛的导师,学校进行了约谈并暂停研究生招生资格两年。
如果抛开那些猜测性和情绪化的言论,武汉大学这个查处结果有其合理性。因为杨景媛指控肖明瑫虽然在法律上不成立,但肖明瑫确实在压力下承认过自己有不雅行为,为杨景媛将事情闹大留下口实,并给校方处分肖明瑫提供了依据。换句话说,肖明瑫可能因为软弱让对方抓住了把柄,结果让事情朝着更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武大毕竟不是法院,法院对肖明瑫的无罪判决才是武大撤销处分的重要依据。
而杨景媛的论文与学位与她指控肖明瑫没有关系。杨景媛的论文虽然有不少瑕疵,但整体上达到了硕士学位的授予标准。如果武大因为杨景媛受到舆论批评,就取消她的硕士学位,或许能赢得网民赞赏,却背离了公正原则。
但作为一所知名高校,武汉大学在应对这一舆情事件中的表现确实乏善可陈。应该说,在自媒体时代,缺乏应对舆论能力的高校不只是武汉大学,还有不少高校和地方政府。在面对负面舆情时,这些机构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捂着盖着,或推卸责任,而不是积极面对。这是近些年来不少地方和单位“小事变大事”主要原因。
随着武汉大学通报查处结果,这起沸沸扬扬的性骚扰事件似乎告一段落。肖明瑫接下来会不会反诉杨景媛诬告?外界尚不知晓。不过,这起事件暴露的种种问题,仍会长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