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平台押注视频播客成业务新增长点

多次创业失利的中国科技“网红”罗永浩说,明星人工智能企业深度求索(DeepSeek)创始人梁文锋今年初告诉他:“(中国)14亿人里,你‘靠嘴吃饭’能做到前几,这个能力无论如何不应该辜负。”

他随后在8月推出视频播客(vodcast)形式的谈话节目《罗永浩的十字路口》,不出意外地走红中国网络。9月24日的最新一期节目中,罗永浩透露了上述聊天细节,称做播客“跟他(梁文锋)也有一定关系”。

这档科技创业者访谈节目,类似美国知名播客《乔·罗根体验》(Joe Rogan Experience),被外界视为罗永浩的最新创业项目。罗永浩称,8月首期和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长达四小时的对谈,短短一天内就获得逾2000万次播放量,节目招商“如火如荼进行中”。

几乎同一时间,相声演员于谦、主持人陈鲁豫、脱口秀演员李诞等“靠嘴吃饭”的中国知名公众人物,扎堆进军主打深度访谈的视频播客。

此前,以声音为媒的音频播客(podcast)在中国一直处于小众圈层。尽管多份行业报告称中国已有超1亿播客用户,但头部播客应用“小宇宙”曾透露日活跃用户仅百万量级,与主流视频平台普遍过亿的体量相去甚远。播客行业也因此长期困于商业化乏力困境,被调侃“每年都是播客元年”。

最新的视频播客热潮背后,是哔哩哔哩(B站)、小红书和抖音等日活用户过亿的中国主流互联网平台,正押注视频播客成为业务新增长点,试图将“耳朵经济”转变为更易“破圈”的“视觉经济”。

特朗普上视频播客 吸引中国巨头入局

中国播客服务出品机构“播客公社”创始人袁宝龙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主流平台对视频播客的关注,始于《乔·罗根体验》去年10月和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访谈,“B站差不多是从12月开始去筹备这个事”。

2024年被视为“播客大选”元年。特朗普在去年的总统选举期间,参与了数十档播客节目录制,和单口喜剧演员罗根的视频播客对谈尤为受到瞩目。这期长达三小时的节目,不仅在视频平台YouTube上获得逾6000万次播放量,也在中国社媒掀起“播客如何助选特朗普”的讨论,视频播客开始受到关注。

B站通过多家中国媒体披露的数据称,在产品运营人员完全没介入的情况下,平台今年第一季的视频播客受众已超4000万人,用户观看时长也增至259亿分钟,同比涨幅超270%。

与此同时,YouTube今年2月公布,平台播客的月活跃用户已逾10亿,越来越多创作者开始上传与音频相辅相成的视频,这家全球最大视频平台成了美国人最常用的播客收听工具。

中西方趋同的增长势头下,长期被标签是“中国版YouTube”的B站,7月率先宣布多个视频播客扶持政策,并和不少中国名人合作打造独家节目。小红书随后在8月跟进,推出创作活动鼓励用户在平台发布视频播客。

字节跳动同样在试水,旗下抖音去年推出的一款中长视频应用,试图以“优质内容聚合”甩掉外界“抖音一响父母白养”的负面印象,近期和播客制作公司JustPod合制了一档视频播客节目。

JustPod在微信公众号发文介绍这档播客时称,从纯音频到视频,工作量至少翻了三倍,“执行的每个小环节都比单纯播客录制可能要复杂10倍”。

因此,尽管各大平台力推视频播客,但比起音频节目更高的制作投入,仍让不少传统音频播客创作者望而却步。

科技播客《屠龙之术》主播庄明浩受访时说,中国播客行业是在“短视频吞噬一切”背景下的边缘战场生长出来的,一些原教旨主义的播客创作者可能并不在乎头部平台流量,也没有精力去做视频化展现,且视频相对音频还是成本过高。

他也认为,视频化对中国播客“破圈”、商业模式探索一定有帮助,“但是否能解决行业性的问题,不好说”。

袁宝龙则相信,如果主流平台把视频播客作为战略方向,这场“战役”能持久,“那一定会解决之前播客只有音频载体情况下,面临的所有困难”。

短视频吞噬一切 迎来物极必反

至于视频播客为何此时兴起,也是经纬创投前副总裁的庄明浩认为,在中国现在的内容平台竞争态势下,想找一个有增量且边际效应很强的新品类非常难,“视频播客看上去符合”。

B站董事长陈睿8月在今年第二季财报电话会议上说,在播客等新兴领域,“我们还有广阔的拓展空间”。

庄明浩说,过去10年左右“短视频吞噬一切”的战场,“所有用户已经被教育到不能再教育,所以长出来短剧,长出来‘团播’(团体直播),是已经极致到不能再极致的镰刀”。

他继续解释:“为什么短剧出海那么无往不利?因为这是在一个毒品跟黄色(色情)被严格禁止的国家长出来的东西,它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但庄明浩指出,这种极端情况一定会物极必反,出现往回拉的反向力量。“大家需要一个不那么极致短、极致高强度浓缩的东西,来把情绪拉回来。这个东西可能不仅仅是视频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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