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色列6月13日凌晨突袭伊朗,两国爆发战争,短期内不会降温。比较而言,伊朗损失明显更惨重,而且内忧外患,困难重重。
困境一:对以色列战争意图严重误判。尽管战前美方撤侨、美国总统特朗普警告等已有多次暗示,伊朗仍然低估以色列的战争意图,还忙于准备参加原定6月15日在阿曼举行的第六轮美伊核谈判。伊朗政治、军事高层普遍无能,情报部门严重渎职,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沉重的灾难。遇袭后,革命卫队航空航天部队司令哈吉扎德,在德黑兰一个军事基地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又被以色列袭击全数歼灭。
困境二:被摩萨德渗透成筛子。国家安全体系千疮百孔,以色列摩萨德特工提前数月将无人机、炸药、导弹和其他武器偷运进伊朗,还在德黑兰附近建设起一处无人机基地,开战后顺利袭击伊朗紧缺的导弹发射车、瘫痪防空系统。开战四天,伊军被空袭、暗杀死亡的将军逾20名,包括总参谋长、革命卫队总司令、多个兵种司令,还有至少九名核科学家死亡,显然以军提前掌握这些要人的精准位置信息。战争打响后,伊朗才手忙脚乱清除内奸,反应太慢、行动太晚、代价太大。
困境三:军事技术和装备落后。雷达系统发现不了第五代隐身战机,只能通过AI伪造图片,声称击落三架F-35战机,却一直拿不出铁证。几乎失去制空权,苏俄的老旧战机完全不能跟以色列的美制第四代、第五代战机对抗,大量高价值目标只能被动挨炸。对比巴基斯坦空军5月7日与印度空战的表现,伊朗如果有30架中国的歼-10CE、10套红旗-9BE导弹防空系统,国土防御就不至于如此狼狈。
困境四:错失强行拥核最佳时机。以军情报称,伊朗接近“无法回头的临界点”,正在努力生产数千公斤的浓缩铀。其实,2018年5月特朗普决定退出伊朗核问题协议,伊朗就应该迅速强行拥核。笔者向来认为,伊朗对美国和以色列最强、最硬、最好的报复,有且只有一个:强行拥有核武器。一旦成功,就一劳永逸,美、以无可奈何,中东将实现恐怖平衡,以色列反而不敢嚣张。受到以色列史无前例的不宣而战打击后,伊朗总统佩泽希齐扬13日与俄罗斯总统普京通电话,仍然表示伊朗无意拥有核武器;16日重申,核武器违反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的宗教法令。
困境五:对美国仍然心存幻想。与朝鲜一样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既视美国为最大的安全威胁,又最渴望与美国建立友好关系,患得患失,一厢情愿。美国事先知晓且允许和支持以色列突袭伊朗,伊朗副外长加里布阿巴迪14日却还表态,如果以色列停止袭击,伊朗有可能重返谈判桌。据《华尔街日报》、路透社等报道,伊朗还通过卡塔尔、沙特阿拉伯、阿曼向美国传话,以色列如同意立即停火,伊朗可在核谈判中展现灵活度(即更多让步)。
困境六:反抗外强中干。近几年,伊朗首席核科学家在德黑兰郊区遇刺、哈马斯政治局主席哈尼亚在德黑兰革命卫队内部宾馆遇刺、多名革命卫队圣城旅指挥官被定点清除、驻叙利亚大使馆被轰炸。以往伊朗对以色列的报复过软,通常只是点到为止、步步退让,惧战之心昭显,不足以威慑和扼制以色列的狂妄野心。以色列摸到伊朗底牌后,有恃无恐,咄咄逼人,干脆实施全面袭击。
困境七:盟友四分五裂。2023年10月7日,以色列被哈马斯突袭打蒙半天后,缓过神来,开展疯狂报复,先后重创哈马斯、黎巴嫩真主党武装,间接导致叙利亚阿萨德政权迅速垮台,也门胡塞武装也受到美军打击。伊朗辛苦组建40余年的“抵抗轴心”分崩离析,盟友接二连三被定点清除甚至团灭,代理人战争已经打不起来,只剩下带头大哥孤立无援、虚张声势。
困境八:伊斯兰国家不齐心。什叶派与逊尼派的宗教矛盾根深蒂固,面和心不和。伊朗面临生死存亡的国难危机,及时给予外交和道义支持的国家不多,更别说军事援助。最明显的证据是,直到16日晚,战争爆发四天后,21个伊斯兰国家外长谴责以色列的联合声明才姗姗来近。全球57个伊斯兰国家还有36个未签署声明,可见内部分歧和外部压力之大。
困境九:政权根基动摇。经济和民生沉疴已久,民族和宗教矛盾积重难返。统治阶层形成自己的特殊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优先维护自己的高压统治和特权,对人民残酷,对外敌绥靖。以色列总理内坦亚胡13日发表演讲,公开鼓动伊朗民众推翻现有政权,煽动他们“为自己的自由站起来”;16日又公开威胁,不排除刺杀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
困境十:此战最好结局是惨和。伊军高官放话,战争将“在未来几天蔓延到(以色列)政权占领的所有地区以及该地区的美国基地”,这是自欺欺人的空话。伊朗还指望美国安抚以色列,不敢攻击美国在中东军事基地,否则就是找死且速死的节奏。美国明显力挺以色列,乐见通过战争逼迫伊朗在核谈判作出更多让步。伊朗肯定打不赢,能够通过惨重代价打平手,已是谢天谢地。封锁霍尔木兹海峡禁运石油,导致国际油价暴涨,损人不利己,易引起国际公愤,是一步臭棋。
当然,伊朗不会坐以待毙,也有很多作为。首先,团结全国民众暂时搁置矛盾,众志成城抵抗以色列入侵;其次,坚定打持久战,因为跟以色列未接壤,只是互袭导弹打不垮,久拖之下,美、以国内政局迟早生变。特朗普明年有中期选举考验,内塔尼亚胡失去战时总理宝座,面临入狱的高风险;第三,完善进攻战术,弹道导弹成本高,密集发送易被以色列导弹防御系统拦截,每轮发射不超过10枚,少而散更易突防和落地;第四,在美以特工层层渗透和严密监控之下,如今秘密研究核武器难度大,但准备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是步好棋,可以抬高今后与美、以核谈判的筹码。
作者是中国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