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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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人间

“别让潘石屹跑了。”这句话从2015年开始，就不时被人提及。

这个星期三（9月7日），潘石屹和妻子张欣分别卸任SOHO中国董事会主席和行政总裁，再次引起舆论质疑他“跑路”。

潘石屹出生于甘肃农村地区的一个贫苦家庭，从中国石油管道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原中国国家石油部。该部门原属正部级，是中国国务院的组成部门之一。虽说从西部贫困农村进入一个正部级单位已是不小的跨步，但潘石屹放弃了铁饭碗，选择创业。

1980年代后期，潘石屹辞职下海，将目光投向房地产，炒房赚得盆满钵满。1995年，他和张欣创立SOHO中国，并于2007年将公司成功送往港交所，创造当时亚洲最大的商业地产企业IPO。

在辉煌的时候，SOHO中国是地产王者，2003年纳税规模位居行业第二。由于开发的项目极富设计感，这家公司也赢得“城市地标收割者”的美誉，北京望京和上海外滩的多个著名地标建筑均出自SOHO中国之手。

然而时隔27年，SOHO中国卖房还债，深陷业绩困局，潘石屹夫妇更成为公司的负资产。二人宣布卸任后，市场将此视为喜讯，SOHO中国的股价应声大涨。

曾经风光无限的地产业先行者，何以至此？

潘石屹或许很早就看空中国房地产行业。2009年以来，中国土地价格翻了几番。潘石屹认为竞拍太激烈，风险太大，在2012年宣布停止拿地。随后的2014年至2019年，SOHO中国大量出售房产，累计卖楼套现约293亿元（人民币，下同，59.27亿新元），出售所得大部分用来分红。潘氏夫妇持股占比63.93％，分得的现金高达157亿港元（28.15亿新元）。

将公司资产变现后，潘石屹夫妇展现出卖掉SOHO中国的强烈意愿。黑石集团和高瓴资本均传出有意收购，不过最终都没有成功。

在中国“卖卖卖”的同时，夫妻俩开始频繁置办美国资产，先后投资纽约两处地产，并联合巴西财团收购美国通用汽车大厦的股权。

与此同时，SOHO中国的经营状况一路恶化，旗下产业因为乱收费、电力价格违法、税务等问题收到天价罚单，累计罚金高达9亿元。

虽然潘石屹保证不会离开中国，但批评者们认为，潘氏夫妇没有放多少心思在公司经营上，卖楼套现的一系列操作是要把资产转移到海外，方便以后“跑路”美国，更何况他的三个孩子现在均在海外。

据公开报道，潘石屹的长子潘瑞在英国亨利商学院攻读房地产博士学位，次子潘让在美国耶鲁大学就读，幼子潘少被哈佛大学录取。潘石屹夫妇在2014年以SOHO中国基金会的名义，向哈佛大学捐款1亿美元（1.4亿新元）。这被不少人解读为，通过变相投资的方式，为孩子获取好的前途。

潘石屹曾经比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更高调，2012年的中国微博意见领袖排行榜中，潘石屹排名第一。他在2020年关闭了微博评论功能，迄今仍有1890万微博粉丝。昔日的意见领袖，如今鲜少露面，最近一次被报道的亮相是在去年9月。当时黑石收购SOHO中国案告吹，媒体发现潘石屹夫妇现身美国，在美网女单决赛的观众席上观赛。

潘石屹搭乘改革开放的春风，吃尽房地产发展的红利，并在中国房地产最艰难的时刻抽身，比大多数同行的结局都好。他的入局和出局，都把商人的精明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