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将于9月3日在北京举行盛大阅兵,纪念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日本共同社最近抛出一个震撼弹,称北京打算向美国总统特朗普发请帖,邀请他出席这场被视为中国“秀肌肉”的阅兵式。
由于俄罗斯总统普京已确定会到北京捧场,共同社的报道透出了日本的关切:一旦中美俄三国领导人一起庆祝抗战胜利,将会对日本构成外交挑战。
这则消息传开后,朋友圈里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中美在二战时期本就是同盟国,共同纪念这段历史不为过,何况特朗普外交风格乖张,如果北京发出请帖,不能排除他赴会的可能性。另一派认为,这简直是无厘头,美国和中国早不是一路人,特朗普和中俄领导人并肩站在天安门城楼上,看北京展示与华盛顿进行战略对抗的军事实力,这样的场面实在无法想象。
要不要请特朗普参加阅兵的讨论,其实上周就在中国舆论出现。中国国际关系学者金灿荣认为,九三阅兵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可以让中美重温1941年至1945年并肩作战的历史,提醒两国“有很好的合作历史,不要走向冲突”。曾担任已故中国领导人邓小平英语翻译的中国学者高志凯也撰文说:“如果特朗普总统能来中国参加阅兵活动,我觉得对他本人是个好事,对中美关系也是个好事。”
关于中国邀请特朗普出席阅兵活动的消息,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星期一(6月30日)在例行记者会上受询时仅说,“目前没有可以提供的信息”。既未证实也未否认,各种可能性都没有被堵死。
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多次表示希望与国家领导人会晤,也公开表达过愿意飞到北京与中国领导人见面。中美元首6月初通话时,双方也互邀对方到访。北京阅兵活动会不会是一个契机?
第一个要回答的问题是,中国会不会向他发出邀请。特朗普上任前,史无前例地向中国领导人发出请帖,邀请国家领导人参加他的就职典礼,虽然中国最后派出了国家副主席韩正参加典礼,但特朗普给予了北京积极的礼遇。如果这次中国邀请他参加阅兵,在外交礼数上并非无法想象。
对北京而言,九三阅兵不仅是展示国产先进武器装备的契机,更是一个重要的外交场合。如果特朗普亮相,相当于在一个历史性的舞台上为北京站台,承认中国作为二战东亚主战场的历史地位,以及对反法西斯战争的贡献;同时也缓冲中美在关税、科技等问题上的尖锐矛盾,释放中美理性竞争、虽有分歧但愿维护和平的信号。
不过,特朗普若时隔近八年再访华,还要登上天安门城楼看阅兵,很可能会喧宾夺主;他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也是北京需要考虑的不可控性。九三阅兵是今年中国最重大的对内宣传和主场外交活动之一,容不得半点闪失或尴尬场面。
从特朗普的角度,访华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如果成行,美国很可能在稀土出口、采购美国商品等问题上争取到中国的让步,这相信是“赢学大师”特朗普非常感兴趣的。他本人最近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也释出对华好感,声称与北京“相处很好”。
如果特朗普在九三阅兵期间访华,最受瞩目的将是中美俄领导人同框。俄乌战争爆发后,莫斯科与西方关系恶化,普京基本缺席了西方主导的多边峰会,美俄元首几乎没有会面的场合。无论是对很想推动俄乌停火的特朗普,还是想从战争泥沼中抽身的莫斯科,或是希望在多极秩序中扮演和平推动者角色的北京,如果能实现中美俄元首峰会,并就俄乌战争发表原则性声明,符合各方的利益。
但特朗普真想成行,也会面对重重阻力。首先,美俄之间围绕俄乌战争,或是中美之间围绕关税问题,都还在持续博弈,要在两个月里完成元首会面前的磋商、协调,不是件易事。其次,特朗普要与西方眼中的两个威权国家领导人同台,必然会在国内面对猛烈抨击,反对声浪不会只是来自民主党,也包括共和党内部的对华鹰派。与美国遏制中国的两党共识背道而驰,可能让特朗普付出政治代价。
此外,这样的画面对美国的盟友体系将会是极大震动。美国在东亚的盟友日本对中国高调纪念抗战本就高度敏感,若特朗普为此站台,东京一定会非常警惕。为俄乌战争焦头烂额的欧洲,也可能怀疑美国对欧洲的战略承诺。有观点因此认为,要避免被解读为中美俄形成军事合作或价值联盟,一个可能的安排是,特朗普提前访华与中俄元首会谈,但与九三阅兵擦肩而过。
日本媒体的报道无论是不是空穴来风,都打开了人们对当前世界格局下中美俄互动的新想象。充满变数的局势,加上一位极其叛逆和即兴的美国总统,再天方夜谭的猜测都无法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