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登台札记

庄慧良

chuanghl@sph.com.sg

本月初台海周遭战云密布，美国总统拜登周二在白宫回应媒体时说，他和中国大陆国家主席习近平通话时，两人同意遵守“台湾协议”，习不能做遵守协议以外的事。这句“台湾协议”，可把台湾吓着了。熟悉美中关系的人从未听过这个名词，美中达成什么新协议吗？何时达成的？若是口误，拜登所指为何？

台湾府和外交部很快就对外表示，已向美方确认，美国政府对台政策不变，美国将持续依据《台湾关系法》及“六项保证”，维持对台湾坚若磐石的承诺。据报道，台湾官员私下向路透社探询拜登的“台湾协议”内涵。

原来拜登指的是9月9日与习近平的90分钟热线内容，但因用语不够精准。白宫发言人普萨基（Jen Psaki）周三再向媒体澄清表示，“拜登上次向习近平通话强调，美国立场是根据《台湾关系法》，美国会恪守对台承诺”。但美国在台协会（AIT）主席莫健（James Moriarty）对媒体表示，美中之间与台湾有关的协议只有三项联合公报。更让外界摸不着头绪。

此间学者根据拜登“台湾协议”原文Taiwan　agreement，断言拜登指的应该是美中三公报，即《上海公报》《中美建交公报》和《八一七公报》，即美国长久以来遵循的“一中政策”。因为agreement开头字母a是小写，美中若有新协议，会用大写的A。而且，要能让双方共同遵守当然是上述三公报，绝不可能是大陆从未同意的美国国内法——《台湾关系法》。3月25日拜登在谈及如何确保大陆为侵害人权负责时，曾提到“我们要确保中国为遵守南中国海……，他们针对台湾所做的协议等事负责”，当时也用过Taiwan　agreement。

台湾这么紧张，自是怕过去历史重演，更何况月初大陆史无前例出动150架次各式军机密集出现在台湾西南海域时，美英等六国有三艘以上的航母同时出现在西太平洋海域，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首见。台海局势如此危急，美中若有新密约，自己却被蒙在鼓里，或讯息解读有误，造成误判，后果不堪设想。

《经济学人》5月称台湾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当时台湾国防部长邱国正表示，台湾目前的确很严峻，但不要别人讲什么话，我们自己就“蹦蹦跳跳（随之起舞）”。他本周三在立法院指出，当前台海局势是他从军40年来最严峻之时，稍不注意就会擦枪走火，并首度坦承大陆已有拿下台湾的能力，台湾军方会严格遵守不发第一枪的准则，避免启动战争。

相对邱国正的谨慎自持，外交部长吴钊燮这几个月来陆续接受外国媒体访问，屡屡以强硬姿态强调，如果大陆攻击台湾，台湾会“战斗到底”。澳洲广播公司（ABC）4日刊出吴钊燮的专访，标题为“台湾外交部长示警准备与中国作战，请求澳洲提供帮助”，ABC中文网还将其误植为台湾“国防部长”。不过，邱国正表示，他们从来没有讨论过此事。

过去美国不断利用台湾与大陆对抗，AIT台北办事处处长郦英杰曾公开表示，台湾已是全世界最大的美国武器采购者。最近美国逼台湾买100套鱼叉飞弹，台湾明年又编列逾5000亿（新台币，242亿新元）国防预算，这两天美军特种部队驻台也浮上台面，大陆不可能坐视不理。

专家分析，大陆这回派到台湾附近的歼-16和空警500预警机等，明显是实战编队攻击态势，白天夜晚都来，还飞到台湾东岸，包括大陆西部战区战机飞到福建、广东再转场到台湾，就是要让大陆各军区战机都熟悉台海情况，以因应未来一波波攻击。这次刚好把美国航母当作练兵标靶，美国意识到解放军的决心，也很紧张，赶紧私下沟通，化解危机。

同时，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Jake Sullivan）6日在瑞士苏黎世会晤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希望能恢复高层固定的沟通机制，拜登和习近平年底前也将举行视频会议。

美中冲突仍在，竞争依旧，然而敏感人士都已嗅到这次“台湾协议”要大陆退一步，美国也须遏止台湾有主权意涵的动作，例如台湾驻美代表处改名之事年底肯定无望，蔡英文想出席拜登年底民主峰会的可能性也降低。风向隐约在转弯，台湾可得找到正确的方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