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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台札记

庄慧良

chuanghl@sph.com.sg

台湾执政的民进党在11月26日“九合一”地方选举惨败近两周，党内还在到处找“战犯”，对败选检讨莫衷一是，被冀望为2024年总统选举候选人人选的副总统赖清德提早出手了。他星期四（12月8日）在脸书正式宣布要参与明年1月15日党主席补选，党内各派系人士纷纷输诚效忠，不想“跛脚”的蔡英文只能表达祝福。

根据赖系人马、立委林俊宪、郭国文等人的说法，选后赖清德不仅注意党内同志是否支持他参选，也在观察是否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担任党主席，并积极与党内中壮世代交换见。他们强调，在民进党惨败之际，赖不宜再闪躲，不顾大局，担任党主席承担振衰起弊之责，也可全力冲刺2024年总统大选。

除此之外，赖系未明言的潜台词是，这回一定要彻底掌握党机器，确保2023年总统初选不会重蹈2019年覆辙。2019年赖清德的民调支持度胜过蔡英文20%以上，却因掌握党机器的英系人马不断更改游戏规则，赖清德最后倒输8.2%饮恨。

2018年“九合一”地方选举，民进党因在野国民党籍的前高雄市长韩国瑜带动的“韩流”大败，当时蔡英文请辞党主席，时任阁揆的赖清德不顾蔡英文慰留，坚持请辞。

2022年这次更写下民进党创党36年以来最差的成绩，只拿下五席县市长，蔡英文再度请辞党主席，口头请辞的阁揆苏贞昌接受蔡慰留，坚守“蔡苏体制”。

在此同时，民进党籍的桃园市长郑文灿因辅选同党桃园市长候选人郑运鹏失利，预定升任阁揆计划落空。但他在败选后仍积极穿梭于英系和正国会等派系中，寻求出任党揆的可能性。未料上星期五（12月2日）台大认定郑的硕士论文抄袭，撤销其学位，郑再错失党揆之位。

在新北市长战役中，大输国民党新北市长侯友宜近46万票的正国会龙头林佳龙也传出有意争当党揆。

蔡英文虽辞卸党主席，却在上星期天（12月4日）邀集赖清德、苏贞昌、国安会秘书长顾立雄、民进党立法院党团总召柯建铭和民进党代理主席、高雄市长陈其迈等人检讨败选原因。担任民进党败选检讨小组召集人的郑文灿竟不在其中，显然论文事件已令其仕途蒙上阴影。

很多新闻同业乍听消息，对这个会议的性质议论纷纷，因为蔡已辞去党主席，她是用什么身份召集党务人士开会？

蔡若以总统身份检讨执政缺失，那么出席会议者不该有民进党人士，显然党政不分。

而且，会后亲英系的《上报》记者报道，赖清德已在这个会议中向蔡英文表达决定担任党主席之意，全力为2024年总统大选备战。赖的办公室稍后澄清不是事实，强调最近确实有很多人劝进，但赖仍以多听民意为重，尚未做任何决定。同样的媒体在此之前已做过类似的报道，赖办当时就否认。

接着，英系立委管碧玲表示，如果副总统担任执政党主席，岂非让“总统跛脚制度化”？

属于正国会系的立委陈欧珀也提出，副总统一旦接党主席，既是备位元首又要辅选，权力过度集中，恐会造成社会对于责任政治与宪政运作的疑虑。

赖清德对这些动作都看在眼里。赖系人马直指“跛脚说”是另一派系放出的消息，目的是希望此事见光死；所谓“权力过度集中”说，则是因为林佳龙要参选党主席。这些试图引导舆论的说法并未得逞，在赖宣布参选后，管陈等人都已改口。

赖清德广泛征询党内的先进与同志，并获得支持后，又因确诊之故，以致电方式向蔡英文报告他决定参选党主席。

消息一出，党内所有派系一面倒地支持，郑文灿更说，赖清德是2024年唯一的总统候选人。唯苏贞昌意有所指地说“有利有弊，要深思”。

在这段时间，有人建议赖清德，由信任的人掌控党机器，确保初选机制公平即可，不须站在第一线去淌民进党的浑水；但也有人主张，既然志在2024年总统大位，若不能带领民进党改革现在被外界诟病的黑金、网军和行政傲慢等弊端恶行，何来2024？最后他选择了承担。

赖清德当选党主席殆无疑义，但党务人事安排和内阁改组有所连动，想在既有的党内权力结构中进行大刀阔斧改革，还得面对不想放权的“蔡苏体制”，以及未来传闻中的前副总统陈建仁等障碍，赖清德的挑战才刚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