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免疫”或成迫不得已的最终选项?

时间:2020-05-17 16:02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01观点

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自去年底在武汉爆发以来,经历多国政府多月以来以高压手段的“德拉古式”抗疫,本来有放缓趋势,却又接连爆出第二波疫情的出现。中国大陆近日出现多宗本土个案,吉林省吉林市政府更宣布封城以冀堵截传播链。被奉为全球抗疫典范的韩国,在多周未有新增本土个案后,亦出现首尔梨泰院的感染群组。香港在23日没有本土个案后,亦于周二(12日)“断缆”,出现两宗本地个案,或有隐形社区传播链。

世卫突发卫生事件计划执行主任瑞安(Mike Ryan)日前更指出,新冠病毒有可能像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般,成为全球风土病且永远不会消失。其更认为要找出有效对付病毒的疫苗相当困难,即使成功研发疫苗亦可能只会如麻疹一样,不可能完全消失。面对疫情禁之不绝,疫苗遥遥无期,各国政府亦面对解封与重封之间的两难。国际经合组织(OECD)指已发展经济体的社交距离措施令该国经济每月收缩2%,当中主要经济体年内更会预见25%经济收缩。

面对如此重大的经济损失,长期施行“德拉古式”的禁足、停市、封城等政令,似乎并非长远可行的方法。不少政府也因此将焦点再转移到疫情爆发以来,至今仍未实施任何强硬禁令的瑞典寻求答案。瑞典从一开始便走与其他国家截然不同的道路,其并未有实施停市停课的禁令,餐厅酒吧如常营业,学生在校园亦仅需依从社交距离,限聚令人数亦维持于50以上。瑞典政府虽然呼吁国民在家工作、避免聚会、保持社交距离,但大多措施只属自愿性质。

北欧恢复经济活动

瑞典的人均染疫死亡数字虽比其他采用较严厉手段的北欧邻国为高,虽相较比利时、法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英国仍然为低。瑞典政府虽未曾正式承认其是以“群体免疫”为目标,但领导瑞典抗疫战的瑞典公共卫生局首席流行病学家泰格内尔(Anders Tegnell)却估计首都斯德哥尔摩市或在本月底便能实现“群体免疫”。斯德哥尔摩大学数学家布里顿(Tom Britton)亦估计,6月中旬斯市的免疫群体占人口将达至40%之时,便足以遏制病毒传播。

本来“群体免疫”的始作俑者为英国约翰逊政府。其于3月疫情爆发之初仍迟迟未肯停市停课引来外界质疑,其首席科学顾问帕瓦伦斯爵士(Sir Patrick Vallance)更提出“群体免疫”论,指让全国三份之二人口染病而令国民产生抗体,说法更引来全球哗然。及后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研究警告,英国若采取群体免疫的做法将导致25万人死亡。其后政府急急改辕易辙,约翰逊本人亦服感染生命一度危在旦夕,最终“群体免疫”论亦不了了之。

随着疫情反覆禁之不绝,不少国家经济亦陷入崩溃边缘,各国政府亦不得不再重新检视曾受天下人唾弃的“群体免疫”法。瑞典的北欧邻国虽仍未解除疫情威胁,却已逐步放宽隔离措施,以恢复某程度的经济活动。韩国虽然出现梨泰院感染群组,文在寅政府亦未有重新实施强硬的隔离禁令。仍受疫情蹂躏的美国,在总统特朗普支持下不少州份亦开始某程度解封,希望复工复产以把美国从经济崩溃边缘挽救过来。

特朗普政府乏公信力

不过各国跟随“瑞典模式”时,亦必须警惕其利弊。瑞典一开始未有及时准备充足的个人防护装备,疫情因而于疗养院及老人院中快速扩散,令该国长者的死亡人数占大多数。另外其染疫群体亦集中于较为贫穷,大多从事服务业,无法在家工作的移民人口。此类弱势群体最易受疫症打击,即便是社会福利制度誉满全球的瑞典似乎亦不能避免。不过亦正正因其社福医疗体系稳健,民主制度成熟,国民对政府信任度高,政府因此亦毋须强制施行隔离令。

瑞典的社会土壤及条件,未必能给如美国等其他国家直接借用。美国社会本来便对政治体制高度不信任,就算政府推出隔离令亦被渲染为阴谋论,认为是党派为谋取个人利益攻击政敌的阴险图谋,甚至是盖茨欲以疫苗毒害美国人,或是美国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福奇(Anthony Fauci)欲推翻特朗普的阴谋。各州的隔离令亦受当地不少人抵制,甚至组织示威持枪闯入州议会大楼。对此社会高度分化,人民对政府信任奇低,要有效施行抗疫政策自然百上加斤。

若世卫专家所言属实,那此狡猾难缠的新冠病毒将会伴随人类一段长时间。对此各国政府必须及早制订一套可持续,长远而灵活的防疫抗疫政策。瑞典式的“群体免疫”法或可供参考,然而仍须视乎各国不同的实际疫情及社会土壤因地制宜。除了抗击疫潮及挽救经济的短期目标外,保护自然生态及野生动物,改变人类以往的消费模式,长远而言亦至关重要,否则人类纵使最终会对此新冠病毒产生抗体,亦不可能因此对日后的疫潮及自然灾难群体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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