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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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伟中

woonwj@sph.com.sg

台湾政府全力扶持的本土高端疫苗，终于来到梦醒时分。

这款民间企业研发的高端疫苗，一路被执政党当“国产企业”来护航。

从正副总统“献手臂”带头施打，到各级官员和议员竞相力挺，一度编织出本土生技业有望成为台积电之后第二座“护国神山”的美梦。

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高端疫苗至今未完成第三期试验、无法证明保护力数据，也未获国际认证。

最近的一系列发展，更令响应政府号召的“高端人士”感到无奈、无力甚至无言。

当美国之前宣布本月8日旅客必须完整接种才可入境的疫苗清单，并不包括高端时，卫生福利部长陈时中辩说“世界也不是只有美国”，支持者还痴痴地相信，高端未来的世界一定很辽阔，美国不去就算了。

如今谜底揭晓，全球只有四国承认高端——新西兰、帕劳（台湾称帛琉）、印度尼西亚和中美洲小国伯利兹（台湾称贝里斯），比台湾的15个邦交国还少。

过去台湾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虽然只有15个邦交国，但全球有多达148个国家给予台湾护照落地签或免签证，其中包括日本、美国、澳大利亚和欧盟等先进国，让台湾人“一照走天涯”。

世界当然不是只有美国，但也不能只有四国。为了解决民众的出境需求，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宣布“变通”方式，让打过高端的民众“加打”两剂国际认证疫苗，让“高端手臂”升级成为“四剂超人”或“四剂战士”。

问题是，打双倍疫苗，保护力就会加倍吗？打越多就越好？

多名专家都已指出，打太多疫苗可能造成抗体浓过高，引发心肌炎和血栓问题，反而威胁健康。

陈时中受询时承认，并没有任何临床试验支持打四剂是否安全，他劝民众接种前要请医生评估。

那如果打完四剂疫苗出事怎么办？他直说“我无法负责”，并称台湾有“药害救济”。这番表态，无异是告诉民众：后果自负，出事“别找我”。

或许是要安抚民众的忐忑不安，有民进党立委说，打了高端还能补打两剂国际认证疫苗，“其实是赚到的”。如此阿Q的说法，听在别无选择只能接种高端的人耳中，恐怕不只啼笑皆非，还会欲哭无泪。

从8月23日高端开打以来，已有77万3060人接种142万剂，超过八成打了完整两剂。截至昨天，接种高端后已有33人死亡，接种各种疫苗死亡的总数也已达1108人。

许多人都还记得，当台湾本土疫情在5月中暴发时，民间捐购疫苗的呼声频频“被挡”，过后才知道政府已在5月28日与高端签约，花40亿元新台币（近2亿新元），高价购买500万剂疫苗，安排分批到货。

本周民众党立委高虹安在立法院质询时，才赫然发现，虽然高端疫苗最近打气低迷，“一个月施打总剂量不到7万”，卫福部却已收下全数500万剂疫苗，大部份明年5月就过期。

算一算，这批高端疫苗只打了三分之一的数量。那快过期的疫苗如何处置？陈时中直白回答：“会用各种方式尽量消化，无法消化就会销毁。”

换句话说，花了纳税人大笔钱的本土疫苗，最后多达三分二，可能会拿去焚化炉销毁。

高端发展至此，可说是相当失败了。台湾的本土生技梦，在经历高端疫苗的挫折后，还能再圆吗？

可以确定的是，在政府全力护航高端时，“下注”炒卖高端股票导致股价飙升数十倍的股东们，已经圆了发财梦，吃香喝辣去了。

而许多小市民打了高端后，也已经确定出国梦碎，干脆承认“白打”。如果得出国，也得面对在没有医学证据下，可能要冒生命危险在短期内“重打”四剂疫苗。

有梦最美，希望相随。但此情此景，却不禁让许多“高端人士”想到陈淑桦当年唱红、李宗盛创作词曲的《梦醒时分》。

歌词写道：“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对于打高端这件事，是否也要弱弱问一句：“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