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和元

韩国前总统全斗焕于11月23日逝世，享年90岁。全斗焕在1981年宣誓就职大韩民国第12届总统，韩国由此进入全斗焕时代，即历史上的第五共和国时期。全斗焕时代的最大特点是：政治高度威权、经济全面自由化及经济高速增长。

1931年，全斗焕出生于庆尚南道，1955年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授陆军少尉。1961年，他组织5·16军事政变获朴正熙赏识，后出任首都警备司令部警备营营长，负责青瓦台戎卫。1970年，他以陆军第9师团第29团团长身份参与越南战争，1973年晋升陆军准将。1976年，他任青瓦台警护室作战次长助理兼保安次长助理。

1979年10月，时任韩国总统朴正熙遭暗杀，全斗焕出任朴正熙遇刺事件协同调查本部本部长。1979年12月，全斗焕发动双十二政变，逮捕陆军参谋总长兼韩国戒严司令郑昇和上将，全面掌握军政大权。1980年5月，全斗焕宣布全国扩大戒严。

相较于朴正熙时代，全斗焕当政期间的专制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主要政界人土都被强迫停止了政治活动，统一运动、学生运动、劳工运动和社会民主运动都受到《国家保安法》等法规的严厉取缔。

政党制度方面，全斗焕时代也较朴正熙时代有明显的退步，用学者曹中屏、张琏瑰的话说就是，名曰“多党”保守政党制，实际上是为取消反对党，分化、压制在野的政治势力，进而使它们演变成民主正义党的卫星党的制度。

但与此同时，全斗焕在经济方面却实施全面自由化。1981年1月，全斗焕在施政演说中提出了国家经济运行模式减少政府干预、逐步向“民间主导型”经济体制过渡的方针。韩国开始由政府主导的宏观调控式的自由资本主义经济，向“民间主导”的经济体制过渡。

最能体现经济自由化的是全斗焕政府全面实行国有企业私有化，改善民间企业体制。除不宜私营、公共性质明显的企业外，大部分国有企业通过出售股权或削减政府入股基金的方式，逐步地、分批地实行私营化。

受益于此，该时期的韩国经济高速增长。据曹中屏、张琏瑰等所著的《当代韩国史1945年至2000年》：1980年韩国的经济增长率为-3.7%，失业率为5.2%，通胀率为28.7%。到1981年时，经济增长率转正为5.9%，失业率下降至4.5%，通胀率也降至21.3%。1982年时，经济增长率为7.2%，失业率为4.4%，通胀率则大幅下降至个位数的7.2%。

1983年后，韩国经济进一步改善，其后几年韩国经济保持惊人的增长。到1987年时，经济增速高达13%，失业率3.1%，通胀率为3%。

由于韩国经济在该时期保持了持续高速发展，已成为当时国际公认的“新兴工业国家”。1984年，韩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为823亿美元，达到了经合组织成员国的中等水平。第五个五年计划的完成，更使韩国的经济规模进一步扩大。1987年时，韩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已居世界第15位。因此全斗焕时期被称为“檀君以来最大景气”。

为此韩国《朝鲜日报》曾如此评价全斗焕：“全斗焕在执政过程中的威权主义统治、人权侵害、秘密资金形成等方面饱受批评。但第五共和国实现了世界第一高速经济发展，国民收入比之前翻了两番以上，物价得到稳定。韩国成为互联网和电子产业的强国就始于当时宽带通信网络的建设。1988年首尔奥运会的成功也是那时准备的。最重要的是实现了此前一次都没有经历过的和平的政权交替。”

更为要紧的是，在政治专制、经济自由化的组合下，一国或地区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获得全面且快速发展，全斗焕时代的韩国绝对不是个案、绝对不是特例，而是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现象。

譬如，同时期，远于南美的智利，也在军头皮诺切特的政治专制与芝加哥男孩的经济自由化的组合下，得以快速发展。而1960年至1970年代的台湾，也是在蒋家父子的专制与经济学者蒋硕杰的经济自由化组合下得以腾飞。

同样的案例，还可追溯到拿破仑皇帝时代的法国，霍亨索伦、俾斯麦共治的德国。

作者是广东省生产力学会副会长

广州大学南方治理研究院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