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腔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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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买房送猪、大蒜抵首付后，中国房地产企业又有营销新花样——买房送“10年地铁自由”。

这是中国媒体最近报道的一则新闻，广西南宁一家房地产企业为了卖房子，承诺买家只要购买该公司的任何一个单位，就能享受10年免费搭地铁的福利。

房地产分析师简单估算，这项福利相当于房价优惠3万元（人民币，下同，约6000新元）。额度虽不算高，但“免费坐地铁”的营销手段吸引不少眼球，可见开发商为了卖房，费了一番心思。

中国楼市买气低迷，今年以来，各地房地产企业为了卖房花样百出。6月份，河南一家房地产企业推出“小麦抵首付”促销活动。据说买家可以用小麦来付首期，每斤小麦折价2元，最高可抵8万斤小麦，也就是16万元房款。

一时间，“大蒜抵首付”“西瓜抵首付”“水蜜桃抵首付”等奇葩促销活动层出不穷，一些小城市还使出“买房送工作”的大招，有机关单位还被指派卖房任务。中国网民调侃：“宇宙的尽头是考公（务员），考公的尽头是帮开发商卖房。”

房地产企业和地方政府为了去库存频出奇招，这些促销活动很多只是噱头，但房地产市场面临的压力之大却是事实。官方上周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70个大中城市新建商品住宅价格连续第六个月下滑，1.6％的下滑幅度是七年多来的最大降幅。

房价下跌的情况不再是三四线城市独有的现象，包括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以及天津、南京等二线城市的新房和二手房价格都出现下滑。

稳楼市压力下，官方在中共二十大后加码救市。中国央行和银保监会本月出台“金融16条”，从房地产企业融资、保交楼等层面提振楼市。上述两个部门星期一（11月21日）拨出2000亿元，支持银行放贷给已出售却逾期未交付的住宅项目，专款专项用于“保交楼”。

中国央行行长易纲当天在出席2022年金融街论坛年会时，也表态支持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强调房地产市场良性循环对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十大召开后，一些分析人士认为，由中国官方忠诚者构成的中共新领导班子就位，各项政策放松的空间会更大。近期官方推出支撑楼市的措施，也宣布优化实施近三年的高压防疫政策，让外界看到松绑楼市和防疫、让政策天平往发展经济倾斜的苗头。

在扭转房地产市场困局方面，虽然经济分析师评估，近期的一系列措施侧重于缓解开发商资金紧张问题，但对购房并没有直接刺激作用，也不代表中国会全面逆转楼市调控，或改变“房住不炒”的大政方针。不过，市场仍认为，这依然是拯救房地产行业的重要一步，至少能扭转经济增速下滑势头，推动经济“软着陆”。

相较之下，要移除疫情防控措施给经济增长带来的阻力则更困难。本月11日官方推出优化疫情防控“20条”措施后，中国迎来迄今传播速度最快的新一轮疫情，波及北京、重庆等大城市。

面对病例激增的威胁，对于如何既不再进行大范围封控和检测，又能控制住来势汹汹的疫情，各地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不少迹象显示，短短10天时间，中国的“动态清零”政策放松已面临阻力，很多疫情严重的地区打了退堂鼓，重新回到之前的高压防疫措施。

据野村控股分析师统计，目前中国有48个城市在区的层面或更大范围对人们的行动采取某种限制，这大约影响中国近五分之一的经济总产出。野村控股经济师星期二在报告中形容，中国重新放开防疫政策可能是一个“漫长且代价高昂”的过程。

这个代价除了官方一再强调的人民健康和生命安全，还有经济持续低迷对信心的重挫。今年首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速远达不到官方3月份设定的5.5％左右的目标，第四季原本被给予厚望，但从当前疫情形势，以及持续低迷的房地产市场和仍在犹豫的防疫政策看，第四季经济很难有亮眼的增长点。

乐观者相信，中国市场庞大、充满增长潜力，一旦下定决心从严苛的防疫政策中退场，经济会像冠病暴发第一年时那样，快速聚集增长动力，实现迅速反弹。然而，当前的形势下，下定决心退场恐怕却不如想象般容易，中国的防疫政策很可能进入“进退交错”的阶段，这也意味着疫情对经济的干扰会持续。这条崎岖的退场道路上，但愿信心和耐心不会被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