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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12月，两家报章的命运，牵系着新台两地无数读者和媒体人的心。

一家是进军宝岛18年，据称年底关闭新闻网的台湾《苹果日报》（简称台苹）。另一家是立足狮城38年，在平安夜停刊的《联合晚报》。

台苹今年5月18日纸本停刊后，集中资源经营数码版的苹果新闻网。12月3日率先传出香港母公司壹传媒因资金用罄，将在月底前关闭苹果新闻网，并遣散旗下约300名员工。

当时官网发声明，指相关臆测“不知从何而来”，但过后一系列的新闻发展，似乎也说明非空穴来风。

最近两周，连香港法院、台湾陆委会和文化部都出手了。本月15日香港高等法院颁令壹传媒即时清盘，陆委会回应指香港方面执意以香港国安法冻结壹传媒资产，并强制清算，也会导致台苹员工的个资、隐私、新闻资料库遭不当利用与侵犯。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的私人助理马克·赛门也警告，一旦香港清盘人伸手入台苹，“所有发表过、没发表过的稿件、照片、稿费、撰稿人资料，想从中做文章，全不费功夫”。

报社清盘手尾，很快上升到港台公共部门的隔空过招。台湾文化部本周一（20日）表示，已发函台苹，表示香港法院的裁决在台湾法院裁定同意前并无效力，要求台苹拒绝香港法院及指定清盘人的指令，“不得跨境传输所保有的所有个人资料”，并应销毁相关个资，文化部也将支付过程中衍生的费用。

台苹2003年5月2日创刊，宣布纸本停刊时的理由是“广告资源被垄断、香港局势恶化，无法长期支撑亏损”。台苹停刊后一个月，1995年6月20日创刊的香港《苹果日报》（简称港苹）也在6月24日宣告停刊，结束在港26年历史。

港苹和台苹的命运，固然与政治因素深深相关，也显示出传统媒体靠发行和广告支撑的营收模式，已无法应对互联网时代的挑战；但苹果通俗吸睛的新闻处理手法，以及兼顾深度调查报道的风格，也确实令台湾读者“又爱又恨”，更深刻冲击宝岛的媒体生态。

如今苹果即将彻底走入历史，但台苹强调热辣抢鲜、另一方面又追求深度调查的精神，会随着苹果坠落、记者各奔东西后，再度在宝岛土壤开花结果吗？

谈到狮城《联合晚报》停刊，值得一提的是台湾同名的《联合晚报》也已在去年6月1日停刊，结束32年历史。当时，台湾联晚创刊总编辑黄年黯然写下“联晚不死，只是凋零”的感叹。

新加坡《联合晚报》与台湾联晚是完全独立的两家报章，却先后在面对数码巨变时凋零。不过，狮城晚报的媒体人将在同属新报业媒体旗下的《新明日报》和《联合早报》继续服务，晚报部分内容也将并入《新明日报》。

笔者曾是狮城晚报团队一分子，学习贴近市民脉搏、拓宽视野、解读周遭与世界大小事。这是一段珍贵的学习时光。

晚报强调通俗和贴近民众、争取现场采访、走出同温层、接触各阶层，我因此时刻自我提醒，无论面对大人物和老百姓，都应不亢不卑，并保持同理心的温度。

看着晚报完成38年使命，难免感到黯然和惆怅，但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主管给予的空间、战友在许多艰难时刻的包容扶持、记者团队在新闻线上同进退，以及大伙儿曾共度的喜怒哀乐时光。

报刊凋零是无奈的时代现实，但新闻需求常新，媒体人都应掌握新传播平台，延续“老兵不死”的战力。

盼望经历停刊熬炼的同行，都能重新出发，在数码园林和媒体新平台重拾初衷，继续发掘真善美、揭露假恶丑，并寻见春色如许、姹紫嫣红开遍的新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