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芳　北京特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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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反加班声浪再次升温，中国民营车企巨头比亚迪传出员工猝死案引起社会关注，山东济南一家互联网公司也因悬挂鼓励加班的花式标语，被中国官媒《工人日报》批评为“精神压迫和道德绑架”；央视则强调，要把中国的“汗水经济”转为“智慧驱动”。

中国媒体前天相继报道，36岁的比亚迪物流员工王江龙（化名）本月5日被发现猝死在出租屋中。他的家属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指王江龙的死与他长时间加班有关，他生前一个月连续值夜班，工作时长多在12小时左右。

这起事件引起中国社会关注，“比亚迪员工猝死在出租屋”的微博词条，截至昨天吸引超过1.9亿阅读量。不少网民指责企业“无限压榨员工”，并要求比亚迪“给社会一个透明的回复”。

比亚迪前晚急速灭火，透露公司将一次性支付王江龙家属20万元（人民币，4万2500新元），并与家属签订赔偿协议，但未就家属对王江龙加班的指控作出回应。

济南公司鼓励加班标语把加班话题推上风口浪尖

在比亚迪员工猝死案成为舆论焦点之际，网上本月15日也传出山东济南一家互联网公司在办公室悬挂“大家加，才是真的加，加班好”“他加我也加，想跑也跑不了”等鼓励员工加班的花式标语，进一步把畸形加班文化的话题推到风口浪尖上。

中国《劳动法》规定，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一般每日加班不得超过一小时，即便有特殊原因，也不得超过三小时。

济南市劳动保障监察支队当天对媒体表示将展开调查；但也表明，鼓励加班、非强制加班，并不违反相关法律法规，若企业把这些标语落实到规章制度里，则违反现行劳动保障法律法规；凸显中国加班文化与防止加班条例之间存在灰色地带。

中国官媒《工人日报》昨天发表评论指花式标语“近乎是精神压迫和道德绑架”，并强调要对加班标语这种畸形做法说不。评论也警告“希望劳动保障监察部门的及时介入，能够给更多崇尚加班的企业以警示”。

央视前天发评论斥责，把加班当成常态宣传，“是对法律法规的漠视”，并敦促企业把“汗水经济”转成“智慧驱动”。

抵制企业“996”加班文化的声浪三年来在中国持续高涨；今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明确了“996”工作制度属违法。但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研究院院长唐任伍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指出，企业加班文化料难以在短期内根除。

他说，此次舆论浪潮再次凸显中国社会中长期存在的劳资紧张关系。但企业在疫情中面对巨大生产压力，中国在保护劳工和保障企业生产力之间面对两难。

唐任伍指出，政府得通过解决企业成本、人力等问题，逐步改善企业工作文化，劳工条例本身不足以全面根除中国加班文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