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

刚过去的元旦，台湾蔡英文如常发表了新年谈话。在蔡英文的重要谈话、演说中，是否出现“中华民国”以及出现几次，常会受到一些蓝营人士关注。

今年的新年谈话，“台湾”出现20多次，但“中华民国”未出现一次。不仅如此，“中华民国台湾”也未被提及。这些应是蔡英文有意为之。

在去年的新年谈话中，蔡英文提到一次“中华民国”：“今年，我担任中华民国总统将满五年”——当时她以这种方式刻意提及（自己是中华民国总统而非台湾），而这对“中华民国派”、蓝营人士或有一定安抚作用。

至于蔡英文的2020新年谈话，“中华民国”在里面出现四次：“今天是中华民国109年的元旦”“必须要正视中华民国存在的事实”“中华民国国家主权不能被挑战”“中国利用‘九二共识’，正在掏空中华民国”。可见，她谈“中华民国”时不忘否定“九二共识”。另一方面，她认为中华民国不是中国。

她还提到“中华民国台湾”三次：“这就是做为中华民国台湾的总统，必须坚守的立场”“每一位热爱中华民国台湾的国民”“中华民国台湾，将形成一股无比巨大的团结力量，屹立在世界”。该年适逢大选，她提“中华民国”“中华民国台湾”相对较多，应是为吸引中间选民（甚至浅蓝人士）。

在2019年新年谈话中，蔡英文提到“中华民国台湾”一次（但未提及“中华民国”）：“我要呼吁中国，必须正视中华民国台湾存在的事实”。

蔡英文在本年的新年谈话里，提到要“坚守国家主权”“捍卫领土主权与国家安全”——但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主权？是“中华民国”，是“中华民国台湾”，还是台湾（国）？前两者她都未在此次谈话中提及。而谈话中的“民主台湾”之类提法，并非将“台湾”作为地理名词使用。

此前对部分绿营当权者而言，“中华民国”招牌有时仍具特定利用价值，但这不等于他们真喜欢该招牌。不过，该招牌的价值大致说来逐渐递减，迟早会有一日，绿营当权者会认为“中华民国”招牌已失去利用价值，成为累赘甚至绊脚石。那时，台湾的政治前景会更趋明朗化。本年蔡英文在重要谈话中未提“中华民国”，或可见她认为该招牌的利用价值，已经降低到可以不提（至少不必每次都提）的程度。

自2019年以来蔡英文历次新年谈话，都未出现“大陆”或“中国大陆”，而会出现“中国”（2021年除外）——她暗示（或明示）台湾不属于中国，而是中国以外的国家。

本年新年谈话中，“中国”出现两次，包括“中国不断增加的军事和外交压力”以及“让世界都看到民主台湾，有勇气走出威权中国的阴影，不会屈服在压力之下”。这实际上将中国视为“敌国”——不但与台湾在政治制度等方面对立，而且对台湾在军事、外交上构成威胁。“敌国论”与“两国论”紧密关联，又可说深化了“两国论”。

李登辉曾自许是带领台湾走出“中国阴影”的摩西。对蔡英文而言，目前台湾尚未完全摆脱“中国阴影”，而她似也担负带领“民主台湾”走出“威权中国阴影”的历史使命。她以后若追求历史定位，或与此有关。

除“中国”外，蔡英文还使用了“北京官方”一次：“而我们同时也要提醒北京官方，不要误判情势，更要防止内部‘军事冒进主义’的扩张。”大陆官方使用“台湾官方”，蔡英文则使用“北京官方”——这或许可算她所说的“对等尊严”，其实更确切说应是“对等去尊严”。2021年蔡英文在提到“北京官方”时说“愿意共同促成有意义的对话”，今年则只有“提醒”对方不要误判形势等，几乎看不出有何善意。

另外，蔡英文在新年谈话中还两次提到“对岸”：“我们持续呼吁对岸不要剥夺香港的民主与人权”“对岸的这些行为，都无助于维持区域的和平稳定”。蔡英文使用“对岸”时，也是在批评、教训等。

作者是历史学博士 两岸关系问题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