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阳五

来源：明报

中共十九届五中全会日前落幕，会议公报和新闻发布会释放出大量关乎中国未来发展走向的重要信息，当中不少更令人倍感“意想不到”。

在国家层面，首先令人“想不到”的是未设经济增长目标。五中全会前夕，外界或预测中共将下调“十四五”时期GDP年增速目标至5%左右，或做模糊性表述，惟会议公报对此只字未提，2035年远景目标也仅提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都体现出淡化数量、强调质量的特点。

公开资料显示，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继十七届五中全会之后，中共第二次在五年规划建议中淡化GDP增速。这一做法延续了今年政府工作报告的处理方式，既是疫情背景下的变通之道，也反映出中共十八大以来发展理念的转变趋势，即强调“在质量效益明显提升的基础上实现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第二个“想不到”，在于将创新科技提升到空前突出的位置。五中全会公报强调“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科技部长王志刚称，将创新科技摆在各项规划任务首位并进行专章部署，这是中共在编制五年规划建议历史上的第一次。在中美博弈向科技甚至军事领域发展的当下，中国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掌握关键核心技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中国还强调这种自立自强与开放合作的辩证统一性，明确表示希望学习借鉴国际先进经验，愿意分享中国科技成果，这在西方科技强国普遍趋于保守封闭和技术垄断的今天甚为难得。

在中共层面，最令人“想不到”的当属首次以“中共中央”名义召开新闻发布会。从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到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针对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共近年来一直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其执政的重中之重。中共藉五中全会建立中共中央新闻发布制度，不仅是党务公开的进步，也是适应形势发展和时代要求的制度创新，更再次反映出执政理念的转变。

在“十四五”规划建议的编制过程中，中共先后面向企业家、党外人士、经济社会领域专家、科学家和基层代表召开了多场座谈会，更史无前例地开展网上意见征求活动，从100多万条留言中整理出1000多条意见建议，开门问策的诚意和集思广益的做法无疑是又一进步。

在香港层面，五中全会令人“想不到”的是公报仅强调“要保持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看似寥寥数语，实则点出了新时期背景下中央对香港的定位和期许。从中央财经委办公室副主任韩文秀的表述可知，中央仍高度重视香港的经济地位和独特优势，“十四五”时期，中央将进一步支持香港巩固提升竞争优势，香港的战略定位将着重体现在国际创新科技中心和“一带一路”功能平台。

从远景目标来看，香港要保持长期繁荣稳定，关键还是在于全面准确贯彻“一国两制”方针，加强与中国大陆交流合作，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中央已明确表示支持香港高质量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完善便利港澳居民在内地发展的政策措施，支持港澳同世界各国各地区开展交流合作，具体惠港惠澳政策措施料将在明年出台的“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有所体现。

五中全会传递出的信息，看似令人“意想不到”，实际上体现出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背景下，中共对未来发展方向的战略性坚持和战术性调整，在“两个一百年”承上启下的关键阶段，将成为中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道路上的重要一笔。